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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门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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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过北岛这个名字,听说以作诗而闻名。他的诗我是没读过的,不过这本散文集《城门开》已经让我见识到了北岛的功力。

这本书不是正襟危坐时看的。睡觉前,火车上,旅途中,睡不着而赖在床上时。当然这也依靠那扣人心弦的文字和绘声绘色的描写。我很佩服北岛的记忆力和想象力,对于我来说,儿时的场景已经只剩一幅幅画面。味道,声音,色彩完全是空白。也许这就是作家所特有的天赋吧。

童年:
高考结束那一年的夏天,我的思绪像脱缰的野马,回忆像挣脱了束缚一样,儿时的点点滴滴开始萦牵梦绕。白天的时候想,晚上做梦也想,儿时的玩伴,一束阳光,外婆家的被褥,胡同中的追逐,逗蚂蚁,爬屋顶,偷东西,打电动,下象棋,爬山,裸浴,被打,踢足球,玩三国志,扔大便,扔水球,欺负女同学,听收音机,躺屋顶上看星星,学骑车,吃比萨,写日记,背古诗,看黄色小说,玩仙剑,被石头砸,鼻子歪了,考100分,学唱歌,做间谍,学作文,暗恋女生,玩放大镜,埋宝物,集邮,刻木雕,游泳。。。
我也开始佩服我的记忆力,能一下子写出那么多事情。如今想想已经逝去的日子,发现而今的一点挫折是那么的不值一提。这本书如同那本林海音的《城南旧事》勾起了我童年的无限回忆。我已经决定买个录音机将所有的旧磁带翻录收藏起来,找一个大段的时间写下我的童年而已经逝去的往事。
如北岛所说:

在我的城市里,时间倒流,枯木逢春,消失的气味儿、声音和光线被召回,被拆除的四合院、胡同和寺庙恢复原貌,瓦顶排浪般涌向低低的天际线,鸽哨响彻深深地蓝天,孩子们熟知四季的变化,居民们胸有方向感。我打开城门,欢迎四海漂泊的游子,欢迎无家可归的孤魂,欢迎所有好奇的客人们。

记忆带有选择性,模糊性及排他性,并长期处于冬眠状态。而写作正是唤醒记忆的过程–在记忆的迷宫,一条通道引导另一条通道,一扇门开向另一下扇门。

童年、青少年在人的一生中如此重要,甚至可以说,后来的一切几乎都是在那时候形成或被决定的。回溯生命的源头相当于某种史前探险,伴随着发现的快乐与悲哀。如果说远离和回归是一条路的两端,走得越远,往往离童年越近;也正是这最初的动力,把我推向天涯海角。

 

文革:

文革是一段充满血腥的记忆,所有的价值观被打破,所有的权威被打倒。这个时候你会发现人民的劣根性,人性中丑恶的一面。所以也就有了以后一见动乱便惶恐的那一年。中国人何时可以理智的面对,也许那个时候才能真正的走向民主与自由。龙应台说过:什么样的民众,决定了什么样的政府。

文革时期,北岛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,懵懂的在那个动乱浮躁的年代中,戏谑的嘲笑以及推波助澜。红卫兵成了当时的权威,写大字报,游行,批斗,大串联,上山下乡。也许只有那个年代的人和我这种人能够了解那个年代的状况,虽然还有很多人不愿意提及那段过去。多少人被迫害,多少人自杀,多少人无书可读。

政治是统治者的工具,在一个民众觉悟还不高的社会,更尤甚。罢了,读书人少谈政治。

 

记得九岁那年春天,父亲带我去北海公园玩。回家的路上,暮色四起,略带解冻的寒意。沿湖边徐行,离公园后门两三百米处,父亲放慢脚步,环顾游人,突然对我说:“这里所有的人,一百年后都不在了,包括我们。”我愣住,抬头看父亲,他镜片闪光,隐隐露出一丝嘲笑。

是的,一百年后所有的人都将归于永恒,唯有那点封存的记忆和这文字可以长流,谁知道有没有人关心我们这些糟老头。人类就这样繁衍生息,一代代的走向死亡。古今多少人为此伤忧为此感慨。

孔子云: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。